焦骨松·司农的火烧松(上)

牡丹:雍容大雅,国色天香,国人喻意荣华富贵;称之为国花。洛阳焦骨牡丹的传说,使牡丹增添了铮铮铁骨的内涵。可见,人们赞美铁中铮铮比荣华富贵更甚。松树:“雪压青松且挺直”是国人给松树的真实写照;称之为木公。“有焦骨松吗?”“有!在司前农场的陈洞”。洛阳焦骨牡丹与武则天有一段凄美的民间传说,而陈洞焦骨松与我们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煎熬。它更真实、更悲壮、更凄美;催人奋进。
焦骨松——司农的火烧松要从陈洞开荒时说起。文革初的1966年9月,我们从江草上陈洞盆地,重新开垦被前人丢弃多年的梯田。我们砍树架棚割草盖屋,所砍的都是杂树。杉树与松树是绝对不能伐的,它们是重点保护对象。一天上午九时许,场部集中人力在陈洞口东北面的一处山坳里烧荒。我们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在山腰处一丈二宽的“火路”(防火带)上严阵以待。经上级批准,点火(烧荒有“五不烧”:不经批准不烧、大风天气不烧、火路不宽不烧、无人看守不烧、未带打火工具不烧。)的三声长哨响后,我们同时向被“火路”团团围住的荒草丛中点火。那时,山坳里朦胧的晨雾刚散,杂草丛中还挂着许多露珠,我们先在十几天前开“火路”时铲下的己经枯干的草堆上点火。开始时我还怕自己的负责的那一段烧不起来,拖了后腿。不久,我这一段的荒草才慢慢地燃烧起来,心中大石放下。遥望山坳对面与四周,烧烟也开始升起了。整个山坳里被一圈烟火围绕着,就像是我们献给山神爷爷一串飘渺的白项链,有趣极了。我与邻岗的农友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:如果从烧着的荒草丛中,冲出一头山牛(鹿)、野猪或黄麖来,该怎么办。
献给山神的白项链渐渐上升,变成飘渺在山腰间的白“哈达”。最后,融化成一张神秘的烟幕网,把我们笼罩在变幻莫测的大山之中。我眼前烟雾弥漫,还未弄明白挂满露珠的草丛,为什么会烧得那么旺时,无风的山坳里,开始有风向我迎面吹来。在漏斗型的山谷里,底层的空气被火加热后往上升,就形成了风。“火起风生,风助火势”火越烧越旺,风越刮越猛。烟网幕被风撕裂成一缕缕,抛上空中。我四周的一切又变得清晰了,却触目惊心!只见大风卷着一人高的烈焰在山坳齐胸的茅草丛上狂舞,时远时近时强时弱地转来烈火燃烧茅草的咝咝声和芒秆的爆鸣声。烈焰时而吐出长长的赤舌企图冲过“火路”,狂风卷起一团团火球在山间上空玩耍。伸向“火路”的烈焰把我的脸烤得热辣辣的,架在鼻梁上的塑料眼镜框,好像被火烤得快要熔化了!突然,一团火球向我迎面而来,紧接着又一团火球跃上了一丈二宽的“火路”中央。瞬间,我变成了困在火中的“山牛”左冲右突。幸好,我处山腰不太陡,风小火球也不大,还能守得住。

山坳对面就严重了,那里山腰陡,风猛火球也大。我看见一大团火球卷上天空,又落在对面“火路”的防守者身后,齐胸高的草丛马上燃烧起来。只见他转往身后,用树杈奋力拍打……之后,可能是树杈打断了,用外衣继续扑打。终于过火被扑灭了,他身后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烧焦地面,就像一枚焦黑色的徽章,遥遥地挂在我对面山腰上。我正想为他高声喝彩,但见数团火球卷起又落下,参加扑救增至数人。精疲力尽的农友们拼命扑打,但火还是突破了“火路”,沿着山腰往山上烧去。在烟与火之间,隐约可见有人自下而上地追着火打,“要出人命了!”我不忍再往下再想。(待下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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